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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作文】【言和生贺2018】必须跨过这道坎

参加言吧文审组企划的作品~

·0分作文
·强行正能量
·神经病式的文风
·脑洞自某史传奇电影
·假装无cp我是真的开后宫
·大概是个老梗如有雷同算我抄袭

00
有的阳光,是只会在被雷暴洗浴过的天空中出现的。

01
夜深人静,暗色的天空中有群星闪着毛茸茸的光。苍白的月光透过白纱窗把少女的脸映得失去了血色。
言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冷汗将她的短发打湿,黏在了后颈,几缕刘海从额头上垂下,显得有些颓唐。
这是第几次从这个噩梦中惊醒了?她看着自己湿润的掌心,不住颤抖的手指,不敢再去回忆刚才在大脑——仅仅是在大脑中经历的一切。
夜晚的高速公路,失去控制的卡车,远光灯突兀的白光刺得她失明了几秒,她只能听到尖锐的刹车声,轿车挡风玻璃从完整到化为碎片只是一瞬,然后就是尖锐物扎入肉体的,无比真实的疼痛。
她听到了路人的尖叫,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那一瞬间的恐惧是无比真实以至于下一秒从床上一头冷汗地坐起来时,她也无法相信这只是个单纯的梦境。
窗外有夜鸦飞过,在教堂的十字尖顶扇了扇翅膀,留下一个黑色的残影和一串颇为凄厉的嚎叫。
——只是梦罢了,她这么想道,在黑夜里喃喃,如同自我麻痹。

  02
这个北方城市盛夏的阳光还算温暖和煦,路边一长串的发满了碧绿色叶子的法国梧桐在地面上被光线打出或大或小的影子,一个个光圈连接成某种抽象画的形态。
风只需要微微一荡,先前的光影便顷刻间支离破碎,又在风停的一刹那恢复成它该有的形态。
“阿和,你精神好像不太好,”坐在十字路口边的长凳上,乐正绫顺手递给言和一杯薄荷雪泡,看着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言和,微微皱了皱眉,“你不喝吗?”
“诶?”被提醒的人像是从梦中醒来,转过了头,看着身边红瞳中染上了几分无奈的少女,原本有些呆滞的表情迅速转换为灿烂堪比天上日光的笑容,接过对方手中的塑料杯,“多谢阿绫了。”除去一开始那灵魂出窍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
而眼睛下那一抹在言和过于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无比刺眼的青黑和友人比原来还要消瘦上几分的脸则证实了乐正绫的想法。
——什么嘛,完全就是在敷衍,言和接过雪泡后甚至没有喝一口,乐正绫叹了口气——这家伙以前可是没有薄荷雪泡不能活的那一类人啊。
不过两年不见人都是会变的。
言和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或许只是把它们当作发呆时眼神的聚焦点,手中的杯子边缘慢慢淌下的雪泡融化的液体从手指漫过,滴到地面上留下一小点难看的灰黑色污渍。
“言和……”乐正绫顿了顿,看着她又恢复了那副灵魂出窍的表情,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鸽子把夏日最灿烂的阳光在空中拉出一条弧线,那双蓝色的眼睛蓝得像此时的天空,也曾有白鸽飞过。清澈无比,温柔无比,让人安心。
而此时它们带给乐正绫的只有不安。
“——你是不是……还没有从那件事中走出来?”
小心斟酌了一下词汇,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乐正绫还是把那件她一直在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如同刹车一般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乐正绫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方,看着一瞬间如遭雷訇的言和。
“你,在逃避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灰尘在汽车行驶的路上飘过。

03
夏季的傍晚,随着气温上升位于北方的城市日落得总是很迟。晚开的矢车菊摇曳着迎合着晚风,晚归的云雀在空中高高掠过留下一句傍晚的歌。
斜阳如血,书店的玻璃门折射了光把窗帘投出耀眼的金红,老板点亮了暖黄的灯把书页蒙上温柔的颜色。
“总算完成啦,言大艺术家?”乐正龙牙把手里的书随手放在玻璃桌面上,看着言和手中的画板,画纸上是对面街景的写生,夕阳下的街头蒙上了一面金红色的纱。
“你连续一周每天傍晚来这里坐上两个小时,就是为了这幅画?”乐正龙牙看了看窗外,太阳落山的速度不快,他依然能看到云雀归巢时迅速掠过空中的剪影,“艺术对你有这么重要?”
“是的,很重要,”言和把画具收起,冲乐正龙牙笑了笑,循着他的眼神看向夕阳,神色变得认真,“如果我活下去的代价是余生无法再作画,我宁愿带着我的画笔去死。”
“啧,你们艺术家都这样的吗?”乐正龙牙挥了挥手中的书,言和看过那本书,讲了一个中古阿拉伯的宫廷画家爱上一个变戏法的魔术师的故事。
最后两个人因为犯巫师罪被处以火刑。
接了个电话,她对乐正龙牙挥了挥手:“我的导师有事找我,是毕设的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乐正龙牙放下书,起身走出了店。
“让乐正总裁亲自开加长林肯送,这待遇要什么级别的人才能享受啊,”言和看着他,笑了出声,“那还有劳了。”
晚上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乐正龙牙打着远光灯也不能完全看清前面的路。路灯在雨幕中映出朦胧的黄色光圈。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不遗余力地运动也无济于事。
一切仿佛发生在一瞬间。
刹车失灵的面包车呼啸着旋转着冲向路边,鸣声刺耳。言和只是听到了震耳的碰撞声,头脑里只剩下嗡嗡蜂鸣。
“……龙牙!”
最后的一刻,她用双臂护紧了怀中的画板。

04
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言和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路上,她刻意绕开了那条有着一棵古老梧桐树的大街,汽车飞速驶过留下的尾气呛得她差点流出眼泪。
仅仅是车祸吗?
她在医院醒来,双臂放在支架上,被打上石膏,被告知双手被扎进百余块玻璃碎片,神经严重受损。她看着都市晚报上“东大街面包车失控发生车祸两死一伤”的新闻配上黑白照片,照片上是雨夜里两辆受到猛烈撞击报废的汽车。
她甚至因为住院没能去参加乐正龙牙的葬礼。
她尝试着拿起画笔,但双手却不听使唤,只能在画纸上勾勒出变形的线条,抹着凌乱的色块。
呵,她在那天傍晚才在和他说要是不能作画她宁愿去死来着。要被他知道了肯定又要嘲笑她的虚伪了吧。
——乐正龙牙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她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常青乔木的树叶被西方渐渐四合的暮色染上了秋叶的金红,风吹走了燥热的空气,给人一种秋天到来的错觉。法国梧桐原本翠绿的叶在风中似乎摇摇欲坠。
她感觉自己如同这个盛夏的落叶,别人不知道,她已经趋近于落叶了。在一个没有艺术的世界里,她几乎不想呼吸。
“言和,言和!”言和越走越快,乐正绫加快了脚步开始小跑,“你到底在想什么?”
言和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又进入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去了。她看着乐正绫从后面跟上来,叹了口气:“我在逃避什么?我也不知道。”
“言和,你到底怎么了?以前哥哥总是说你是一个积极的人,是给予别人温暖的人,而……”
“不要提你的哥哥,”言和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转过身,低着头,不让乐正绫看到她的神情,“如果不是我,现在和你在一起的应该是他。”
“两年了,”乐正绫站直了身子,直视着言和,“两年了,言和。你还是这副样子,我猜就算是哥哥,也不会喜欢你现在这个状态的。”
“盛夏的落叶罢了,阿绫。你找我就是为了说教么?”
乐正绫不回答她,跟在她后面到了言和的家门口。
言和也没有说话,她打开了公寓的门,看见了洛天依、墨清弦和徵羽摩柯。
“你们怎么……?”
“你真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言和?”墨清弦看着言和,眼神中不无担忧之色。

05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即将翻向的是一个往年都会被她打上红圈,画上一个小蜡烛的日子,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逃避什么,”这个言和曾经的同学——也是最了解她的人看得出她现在在想什么,“但这是你逃避不了的,无论是绘画,还是——乐正龙牙。”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言和。”
言和当然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记忆中的言和是温暖的,微笑着的。
可以为了一幅作品可以在晨露消失前的花丛中蹲上一小时;作品被火烧掉后信心满满地说“再画一幅就好了”;一起从被水淹没了地面的美术馆中抢救出有被淹危险的作品后坐在台阶上笑着擦干头上脸上的汗水扔给她一瓶可乐。
不论发生什么都带着笑容,那副让人温暖,让人安心的笑容。
这才是你啊,言和。
“……所以,现在这副不振的模样又算是什么啊。”
她压制住自己想冲言和发火的冲动,
不经过同意就私自从大家身边逃开,像鸵鸟一样躲在自己阴暗的小角落里,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需要面对的一切,以为只要不说出来就不用接受的你,又算是什么啊。
“乐正龙牙也好车祸受伤也好无法作画也好都不是你从这里,从大家身边逃跑自己像一只乌龟一样躲起来的理由。”
“因为你可是言和啊。”
你是言和,那个温暖的,可靠的,无论何时都让人心安的言和。
夜幕降临,言和没有开灯,就那样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看着墨清弦,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看起来比两年前成熟很多的友人。
“……然后呢?”
沉默。

06
她为什么要逃离这里呢?
因为乐正龙牙的死?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那天她晚一点搭车回学校,乐正绫就不会失去她的哥哥,他今天可能还和大家一起坐在这里,庆祝她的生日。
因为无法再作画?她确实把一切都献给了艺术,不然也不会被乐正龙牙说“你们艺术家的逻辑让凡人难以理解”。她甚至有过自杀的想法,但真正付诸行动时,总有一种比绝望更甚的力量阻止她的行为,这是一种惩罚——她得活下去。
她似乎有足够的理由,但又总感觉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她找不到其中的关键所在。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是因为他们吗?
是因为他们吧?
因为自己害死了乐正龙牙,因为自己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资本,因为……害怕他们不会再接受自己吗?
会吗?
黑夜代她回答——“不知道。”
她抬起头,看见那些熟悉的脸,说不出一句话。她用了两年来使自己忘掉过去,从过去的悲剧里逃离,而这些努力被面前这些人在一瞬间就击垮了。
“因为你是言和啊。”
有的东西很难用人类语言中已有的词汇来形容,她能给予这一切的反应只有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一切。黑夜在每个人之间流转着,用她黑色的眼睛与每个人对视,望向每个人心灵深处。
“回来吧,言和。”乐正绫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隔着黑夜听得真切。
“大家都很想你。”
最后的防线如山洪般崩塌冲陷,她听见了自己心脏的搏动是那么有力,炽热的血液冲刷着血管壁。
那就是生命。
“不能再画画也好无法毕业也好被嘲笑被打击也好,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这种事我们中谁都有可能碰上,没有人能阻止命运。只是,坎总是要过去——或许我们经过这道坎坷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坏事。”
乐正绫转身打开了电灯:“回到阳光下来吧,言和。”
“我们一直在。”
我们一直在。
她感觉有某种难以抑制的情绪喷涌而出,眼泪顺着脸颊划过一道水痕。她露出了微笑——是那种久违的,让人感到温暖的微笑。
“嗯,我回来了。”
她为自己对自己好友的不信任感到可笑,她为什么会怀疑他们不会接受她——那可是朋友啊。
她的悲伤,她的愧疚,他们都看在眼里。
她这才知道如此武断地决定自己一生的行为是有多么愚蠢,一如乐正绫所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世界崩塌,也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她回来了。
不会再走了。
零点的报时提示音响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生日快乐,言和。还有,欢迎回家。”
夏天的夜很短,天很快就会亮起来的。
就算雨季让人头疼,也总有阳光会照亮最寒冷潮湿的角落——毕竟,天不会总是下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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